98年12月14日國文補充閱讀──孩子,你要怎麼學習?()

承續上週〈不想讀,就讓給別人吧〉的系列論述學習的文章,本週繼續此主題,期望同學能再深切思維學習的本質,尤其藉以反省「我究竟要什麼?」釐清後應是清楚知道:「我現在(當下)該做什麼。」果真如此就不勞他人擔心你該如何上課了。          徐茂瑋

附:98-12-13中國時報頭版頭條(摘錄)

台大兩岸三地第一 陸生質疑〉陳至中/台北報導中國時報

對於開放陸生會稀釋高教資源的說法,更是毫不客氣地說:「台灣的資源不會被稀釋,因為根本沒有妥善利用!」

論壇中,有人指出大量開放陸生,恐會稀釋台灣高教資源,影響本地生的權益,一名來自南京、目前就讀於政大的陸生主動舉手反駁。他表示,台校資源的確豐富,圖書館中有很多良好的外文書籍,在大陸要排隊才能借到,但在台灣卻是放在架上積灰塵;校方鼓勵正版,買了很多授權軟體供學生免費下載,卻也很少人懂得去利用。

 

1.錢致榕:知識分子不做文盲 也不做理盲

2.錢致榕:大學畢業 只能稱知「道」分子

3.我的大學教育理想夢 潘震澤

4.建構大學教育軟實力 黃俊儒

5.再當新鮮人/黃榮村:找出真興趣 勇敢轉彎吧

6.觀念平台-教育的羊群效應 吳挺鋒

7.大陸學生肯用功 台灣學子要加油 龔鵬程

 

 

1.錢致榕:知識分子不做文盲 也不做理盲 【聯合報╱記者湯雅雯/台北報導】2009/12/08

政治大學講座教授錢致榕形容,如果文理分家,就有如人用單腳跳,路走不遠;如果文理兼通,就有如雙腳走路。他建議學生,大學前兩年努力念學科,後兩年加強術科,兩者兼顧,不必害怕找不到工作。

政大昨晚邀講座教授錢致榕、張廣達對談。錢致榕指出,知識分子要有足夠的「文理知識」以考慮社會問題,知道人類文明的來龍去脈、未來的走向及自我定位,否則就是「文盲」;同時具有基本數理知識及理性思考能力,否則就是「理盲」。

錢致榕舉例說,國外的法學院是大學念完四年,再念三年法律,很多學生在念法律之前,對文理皆已很有概念,有些人是物理、數學系畢業,已有一定基本的理工常識;但台灣太強調技術,大一就開始分科,很容易偏頗。

錢致榕指出,台灣學生常是被動式的學習,在國外一流大學,教授講一堂課,學生要另外自修三至四小時;如果是三學分的課,學生必須花八至十小時自修;學生如果修十五學分,一周就需花六十小時自修,不是上了課就算完事。

錢致榕說,台灣的學生從小被培養成「應付考試的機器」,等上了大學沒人管,寫論文時需要獨立思考能力,已經來不及了。

到大學要學什麼?錢致榕表示,微觀知識、宏觀框架、獨立思考、價值判斷、自我定位,這五個因素非常重要,「可做為選課指標」,至於哪些課是大學生必修的課?他則推薦,希臘羅馬史、莎士比亞、普通心理學、微觀經濟、會計入門、微積分、普通物理、遺傳學等學科,能讓學生文理兼具。

張廣達也建議學生要多充實自己,養成良好的學習態度。兩人皆認為,未來的就業市場變化萬千,但學生只要打好基礎,培養博雅精神,不必害怕找不到工作。

 

2.錢致榕:大學畢業 只能稱知「道」分子 聯合報╱記者湯雅雯/台北報導2009/12/08

曾指出台灣社會「濫情又理盲」的旅美學者錢致榕,昨天在政治大學演講時表示,一般人覺得大學畢業就是「知識分子」;但他認為大學畢業頂多只能稱「知道分子」,廿一世紀的公民應該要「文理兼通」。

政大昨天舉辦大師講座,邀請政大講座教授、美國約翰霍普金斯大學教授錢致榕及中央研究院院士張廣達對談,兩人針對「知識分子不見了?」為主題發表見解。

政大校長吳思華表示,將開設「博雅榮譽實驗班」,改革通識教育,並邀請錢致榕及張廣達兩位大師開課。

曾任香港科技大學創校副校長的錢致榕指出,一般人認為大學畢業生就是知識分子,但他引述時代雜誌解釋,知識分子必須有見識、關懷人類前途,「不只書讀得多,還必須不斷反思」,如果沒有上述特質,大學畢業生只能稱為「知道分子」。

接著,他問學生哪些行業是知識分子?他舉例,律師、醫生、法官、教授、記者,這些行業如果是「按規矩」執行,並不能稱為知識分子,他更舉孔子所言:「行己有恥,使於四方,不辱使命,可謂士矣。」做為知識分子的註解。

錢致榕認為,知識分子在台灣被濫用了,西方已提出新的名詞:「公共知識分子」,指稱有心關注於公共議題、追求公共利益的知識分子。

大陸旅法歷史學家張廣達則從人文歷史脈絡及現代性去解讀知識分子的意義。現場也有大陸來台學生提問,大陸現在的知識分子多為政府官員的現象。對此,張廣達坦言,中國有不少官僚擁有博士學位,卻是買來的、或請手下幫忙寫論文的,只求眼前輝煌、卻忽略培養真正的學者。

張廣達也期許台灣的大學生要把書念通,透過念書學習思辨能力。

 

3.我的大學教育理想夢 潘震澤 中國時報 論壇 2008.05.25 

新政府上台,教育部長鄭瑞城就放出了「今年大專院校學雜費調整機制會比以前鬆」的風聲,想必又會引起一波家長學生反彈的聲浪。我想不妨趁此機會把大學教育的本質談個清楚,也好對國內大學學費究竟是高是低,有個共識。

國民受教育的義務,政府責無旁貸;現代國家將義務教育延長至高中,也是必然趨勢。但國內家長在小孩的義務教育上經常花了太多錢,到了大學教育時,反而有些捨不得,是為本末倒置。造成這種現象的因素很多,但升學壓力絕對是重要原因。國內明星高中、大學的出現非自今始,在人人想進好高中、好大學的前提下,升學壓力也就不可避免。只要辦教育的人一天不能以教育為重、虛名為輕,家長一天不能以小孩的樂學及平均發展為重、升學為輕,那麼問題將永難解決。

在國內義務教育延長至高中之前,公立高中以學區分隔學生來源,是恢復國中教育常態的必要作法。當然,家長看到的學校好壞,不應該只是升學率而已,真正讓學生喜歡、並引以為榮的學校,才是成功的學校。

接下來,是「人人是否都該念大學」或是「大學教育應不應該納入義務教育」的問題。如果是義務教育,政府就有義務將家長及學生的花費降到最低,如果不是,政府的控制就應該減至最少,讓市場機制自行調整,羊毛總是要出在羊身上,至於清寒學生則應該有支助的管道。

自由市場中商品價格的高低,除了品質外,還得由供需量決定;削價競銷只可能偶一為之,不可能長久。近十多年來,國內在廣設大學與鼓勵升格改制的風潮下,加上「少子化」的趨勢,早已是粥多僧少,也才出現總分十八分就可以上大學的笑譚。問題是,這樣的學位有用嗎?

這也就引出第二個問題:「為什麼要念大學?」或是「大學是不是職業養成所?」老實說,這個問題沒有標準答案;太高蹈的答案不切實際,急功近利的答案亦非吾所願。現實情況是,國內的中學教育太緊繃,多數學生都想進大學後好好玩上四年,方不負青春。其實「玩」沒有什麼不好,只不過大學教育應該還有些別的目的,但不應該是職前訓練。

對現代人來說,「人不學,不知道」的東西太多了。目前國內大學的分科過早也過細,幾乎都成了專科教育:學文法的,不懂科學,學理工的,又不知人文;這一點我認為是國內高等教育最大的問題,從教授到學生,幾無例外。個人以為,國內大學教育應該有破釜沉舟式的大幅改革,把專業教育獨立於大學部之外,也就是挪到學士後訓練,授予碩士或博士學位。我心目中的專業教育,包括工程、法律、政治、外交、經濟、企管、會計、新聞、廣電、醫學、牙醫、藥學、護理、農學等等,都不應該成為大學生的專修科目,至少也不應該在剛考上大學、還分不清東南西北時,就按入學成績給分配決定。

那我心目中的大學教育應該學些什麼呢?好好細讀幾部中外古典與現代文學、哲學、歷史、宗教的著作,近代社會科學(包括經濟學、心理學、人類學)的經典,外加科學史、醫學史、音樂史、藝術史等課程。當然,基本的自然科學課程,如物理、化學、生物及其分科等,也不可或缺。

或許有人會質疑,這樣的修課內容,真的需要花上四年時間嗎?我想每門課都要求夠嚴的話,一學期修個三到四門課就很重了,三年內差不多可以修完,第四年則視個人興趣,選定某個人文、社會或自然科學學門,再做深入選課並撰寫報告,或者直接申請進入專業科系就讀。

這樣的大學教育培養的是真正的現代讀書人、具有廣泛視野的通才,也是國之棟樑。至於只想取得一技之長者,可走技職教育管道;之前讓國中或高中畢業生就讀的專科及技術學院,仍應保留或恢復;就算這些學校已經改名為大學,只要本質不變,名實相符才是辦教育的正道。

十年前,國內正式開始實施教改,只不過目標多放在教材教法以及升學管道等細節上,對於問題的根源--高等教育,除了廣設大學這個錯誤作法外,改革有限。當年國內「教改推動小組」於蕭萬長擔任行政院長任內成立,並由時任副院長的劉兆玄擔任召集人。十年來歷經兩次政黨輪替,蕭、劉兩人業已更上層樓,然教改尚未成功,同志不該努力乎? (作者為美國奧克蘭大學生理學教授)

 

4.建構大學教育軟實力 黃俊儒 中國時報 2009-07-23

從這幾天的相關報導中發現,許多分析都顯示出大學畢業生的「態度」、「次核心能力」、「第二專長」等,幾乎變成了能夠在職場中存活的關鍵因素。如果「軟實力」(Soft Power)指的是一個國家在軍事、經濟等硬實力外的意識、價值及文化的感召力。那麼,我們也可以說,每個大學生除了自己的專業知識、技能等「硬實力」之外,或許更需要另一種「軟實力」的補足。

普遍的企業主多認為專業知識的不足可以進入職場後補足,但是包括視野、態度、人格特質、忍受挫折等能力,卻是需要透過長時間的涵醞方能有成。既然社會與企業有這樣的需求,那我們的高等教育回應這樣的期待及需要了嗎?

在近代西方大學興起的原初精神中,高等教育被認為應該是為學生提供博雅(liberal)、非職業性的課程,而不僅僅是專才的培育。但是隨著社會分工的日趨精細,這樣的想法卻也在屢遭挑戰後,逐漸地演變至目前大學組織及評鑑中著重專業表現的各種要求及規範。雖然這種強調「硬實力」的人才培育型態具有其顯而易見的功效,但卻未必能完全跟上這個時代的快速變化。因為「硬實力」的內涵更迭急遽,「軟實力」卻反而歷久彌新。而大學中的通識教育課程一方面最符合近代大學的原型,另一方面也最能提供學生在專業知識之外的軟實力。

在大學的通識教育課室中,至少具有下列幾點不可取代的特質:首先,基於自由選修的設計,通識教育的課堂具有最大的多元性及異質性,各種科系的學生齊聚一堂,也最能反映一個真實社會的縮影;其次,通識教育首重學科領域間的貫穿與融通,而不是僅為單一知識領域的專精,因此不論是主題內容、問題情境均最能回應真實世界的樣貌。最後,在教學的層級上,它最能援用包括行動導向、問題解決、同儕互動等統整性的教學方式行之,除更能體現大學「結合老成與少壯以從事創造性之學習」的理念外,更能含括各種現代社會之關鍵能力的習練。

進入廿一世紀之後,我們每天幾乎都需要面對各種複雜多變的跨領域議題,這些議題幾乎都難以單純地透過某個單一領域的專家得到解答。因此對於學生而言,在通識教育的特殊情境下,更有機會全面地去瞭解自己及時代,並內化為一種「態度」,促成一種「作為」,激勵一種「關懷與情操」。

對於教師而言,更可以藉由通識教育的準備及教授,反省自己的專業在整體社會、歷史及文化脈絡下的意義。如果老師們覺得自己的專業有著不可取代的重要性,如果覺得自己的專業是社會重要的維繫力量,那就可以在這個活生生的社會縮影中,說個動人的故事來說服下面的學生。否則這個社會縮影的坦率回饋,也可以是教師自我專業反省的最真實諍言。

過去筆者在學生時代,曾聽過學界前輩對於什麼是「博士」的一段描述。他舉個例子說,就像是研究昆蟲的專家,他可能只研究眾多昆蟲中的蟑螂,並且只是某一品種的蟑螂;而在蟑螂的眾多部位中,他也可能只研究蟑螂的腿;而在蟑螂的好幾節腿中,專家也可能只研究後腿,甚至只有第三節。這條蟑螂後腿的第三節,說明了所謂的「硬實力」,其實是很精密專注地鑽研在某一個事物的細部上。但事實上,這一根「後腿第三節」卻必然有掛連於個人、社會、歷史、文化等廣泛脈絡上的意義。

如果我們培育出來的大學生,既瞭解「後腿第三節」的硬知識,更能夠從這條後腿學習到傾聽、尊重、包容、合作,瞭解什麼時候該主導,什麼時候得配合。相信這種「硬」中帶「軟」的實力,才是我們在高等教育中真正該堅持與投入的「真」實力。

(作者為南華大學教育社會學研究所/通識教學中心副教授)

 

5.再當新鮮人/黃榮村:找出真興趣 勇敢轉彎吧 黃榮村╱口述記者喻文玟╱整理 2009/08/10 聯合報

「If I were a freshman again」!歷史不可能倒流,人也不可能回到過去,現在的我要重新揣想「當一個新鮮人」的心情很難,我想說的是,不論時代如何改變,不變的是:「大一是大學知識庫的入口網站,確認自己的興趣很重要!」

我是彰化員林人,高中就喜歡編刊物,大家看我在醫學大學任職,可能以為我是理工背景出身,其實我很熱愛文學,大學聯考志願卡上共填了十三個志願,全都是文學院,我考上台大歷史系,讀了一年才轉到台大心理系。

我認為,現在的大學生很幸福,教育制度改變了,可以修輔系、雙主修,當年我想文理兼修,制度卻不允許。

我的大一因為必修課「西洋史」接觸到佛洛伊德,啟發對心理學的興趣,才決定轉到心理系;另一方面,歷史其實能靠自修,我能文理兼顧;除了考慮轉心理系之外,歷史系的「地學通論」這門課,我也感興趣,台大大氣科學系一度是我轉系的目標,最後還是選擇興趣更濃厚的心理系。

轉系後 不放棄文史

我轉到心理系後,沒有放棄熱愛的文學與歷史,繼續寫詩、寫散文,到處投稿,作品發表在「大學新聞」、「台大青年」、「大學論壇」這些刊物上,我兼顧心理系課業,補修基礎物理、微積分,樂在創作之中能做好這麼多事,都是因為我重視大一求學階段每一個轉折的關卡。

以我轉系的例子來看,大一基礎學科是學問根基,能啟蒙新鮮人對學問的興趣,現在的大學新鮮人比我當年更幸福,教育政策讓大一學生能廣泛接觸各類通識教育。我想告訴各位新鮮人:「把握大一,找出興趣,確認目標」。

進社團 學著當幹部

大學我雖然沒有參加任何社團,但我現在會想,當我再度成為新鮮人時,若希望自己未來變成一個有教養的人,要多修人文課程、聽大師演講;未來想成為領導人,就加入最好的社團,學習擔任幹部。

不論你考上哪一所大學,千萬不要妄自菲薄,找到自己的興趣,就會在屬於你的領域發光。人的一生,沒有太多時間可以探索自己的興趣,大一是好好找出自己興趣的分水嶺。

主動挖 收穫就會多

從心理學的觀點來看,一個人若找到自己的興趣,樂在其中,往往能帶給自己正面的成就感,走出自己的路;如果大一發現對選讀的科系沒興趣,也不要放棄,成績不好,基礎不穩,會錯失很多機會,想轉系也難。

我一上大學就認真思考:「大學的功能是什麼?」我敢說,絕對比你想像能帶給你的多,不過,一定得靠新鮮人自己主動挖掘。

我想提醒新鮮人,若對錄取的科系沒興趣,也要積極主動先賦予意義,才有轉換「跑道(系所)」的機會,一旦因循苟且,就是你未來會後悔的一件事。 中國醫藥大學校長/黃榮村

 

6.觀念平台-教育的羊群效應 吳挺鋒 中國時報2009-04-27

    不久前,廣達董事長林百里在一場演講場合裡,勸他的台大電機系學弟妹「考慮轉系」,引起不小震撼。

但對最優秀的腦袋而言,轉系卻可能是最難答的一道題,因為這個動作的下一步充滿了不確定性,同時也在短期內沒有任何正解保證。選擇何去何從,不但困難,對最優秀的腦袋而言,尤其如此。

長期以來,台灣最優秀的腦袋在他們的受教育生涯裡,經常是最沒選擇欲望的一群,或者更嚴重地說,是最沒自主性的「羊群」。面對即將踏入的大學生涯,他們其實只能連結「最高分」或「第一志願」的類組科系,至於在「最高分」與「第一志願」這個代名詞背後的實質內容究竟是什麼,則更多是取決社會流行意見、家庭期待與未來的經濟報酬。從某個角度來看,許多最優秀的腦袋根本是過早放棄了自己探索人生的機會。

曾有一位資深醫師跟我說過,幹這行毋須絕頂聰明,但絕不能悖情逆性,因為技術可以教,而人格、興趣、熱情,卻很難透過上課來改變。遺憾的是,他確實目睹了若干不適合當醫師的學生,而這種錯位之所以不斷重演,其中一個狀似荒唐,卻又在我們社會裡幾乎是毋須說的共識是:當初考那麼高的分數,不填醫學系可惜。

連日來,關於台生大量赴波蘭習醫,以及醫學教育擬朝學士後醫學系改制等爭議,皆凸顯了下列兩難:一方面,次優秀腦袋卻合適從醫者如何與「第一志願」窄門取得協調的問題;但另一方面,如果我們的社會流行價值不變,教育不是解放自己的人生選擇,則就算開再多的軌道,則也只是讓不甘飲恨者取得入場券而已,未必是最合適者勝出。

同樣地,當公務員與國營事業徵才也因景氣不振,而變成分數堆砌出來的就業「第一志願」時,它的隱憂便是所有考生都只在乎能否錄取?而與這份職業的相關承諾無涉。若然,則台灣將會擁有全世界最嚴格錄取標準,卻是公務意識最淡薄的文官隊伍。

如果最優秀的腦袋不是遍地開花,而是對社會流行意見的齊一臣服,則其羊群效應也將是某種社會風險的製造機制。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克魯曼便回憶到,過去三十年來,美國的經濟學高材生如何瘋狂到金融圈朝聖,彷彿不進華爾街就等於才智浪費。但問題是,當最優秀的腦袋都在錯誤的方向、擠在同一個地方、幹同一件事時,卻讓全球經濟被這群人捅了個大窟窿。

現在,英國也已有人在這個金融風暴的低迷時刻,慶幸塞翁失馬焉之非福。當最優秀的腦袋都免不了大量失業,被迫離開金融圈後,或許也正是改變英國那種金融─消費導向的畸形體質的契機。

假使電機系第一志願的光環不再,我倒希望未來的台灣各個領域都有敬業樂業的傑出者,優秀的農夫、廚師、公務員…,而不是蒼天已死,黃天當立,重新找一個新的「第一志願」取而代之。(作者為成功大學人文社會社學中心助理教授)

 

7.大陸學生肯用功 台灣學子要加油 龔鵬程 2006/09/17 民生報

北京之秋,乍暖還寒,但只要未起風,秋氣便自怡人。在此秋聲中,學校皆已開學了。

大陸學校開學較台灣早,教師節又訂在910日,因此甫開學就要過教師節。其實老師與學生才剛見面,沒真正建立師生情誼,想慶祝也無從慶祝起,故教師節之喜氣,倒是儀式性多些。近年頗有些人建言:把孔子誕辰確定為928日,然後將教師節移到那時。如此便既可紀念孔子,又能讓教師節過得更符實際,也更有意義。此意固善,但當局能聽受嗎?

我今年在北師大,開始招研究生了,10日舉行師生見面會。教書多年,指導博碩士生多矣,但在大陸招學生可還是新鮮事。因彼此制度極為不同,感覺我才更像新生,對其制度及儀式,無不感到新奇。

13日去北大上課,今年仍講文化史。但因前此所講已由北大出版社出版為《中國傳統文化十五講》,故今年另以文化美學為線索,談中國文化之性質與流變。教室安排太小,一些老聽眾來,便塞不下了,只好協調教務處去換教室。

課畢,沈昌文先生約了遼教(遼寧教育出版社)貝塔斯曼集團的柳青松與萬聖書園劉蘇里共飯,除聊到北大附近號稱世界最大書店「第三極」開張以來的業界攻防戰之外,頗語及兩岸大學風氣之異同,令我很有些感觸。

大陸學生比台灣用功,是不消說的。具體指標之一,是無論酷暑冱寒,大清早校園內必然書聲琅琅,一大堆人在背英文誦國文。台灣則學生晚睡宴起,連爬起來運動的都很少。二是起了床不去上課。台灣學生蹺課,幾近天賦人權,能到半數,教師便可自豪。就是去上課了,也往往零零散散落座,或飲啖聊天睡覺以消磨之。大陸之聽課風氣當然遠勝於此。旁系或外校去找課聽的風氣也很普遍。抄筆記、做錄音更較台灣學生勤快。指標三,就是辦演講時,台灣一般也是小貓三兩隻,大陸則聽講亦成風氣,冷熱懸殊。

跟沈先生等人分析時,我當然發表了一通議論,解釋台灣學生不必如此用功也能讀得不錯,因為社會提供的機會與養分遠勝於大陸云云。但此處我不想再講這一套,因這個優勢台灣也正在消褪中。舉例來說,北大除了有像我這樣暫居北京的學者來教書外,還有許多資源與機會。如香港的許子東,每個月來講六小時,北大當然不會有錢請他,是他要來北京鳳凰衛視錄影,所以讓北大揀了個便宜。這類例子太多了,一位朋友就告訴我:在美國某名校讀書多年,碰到的名人名師還不如在北大一年所見。這樣的資源與機會,台灣漸漸要不如大陸了,能不警惕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