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年02月13日閱讀補充──自由,平等,唉!

「絕對的自由,導致絕對的腐化」。這是不少四、五年級家長的心聲,孩子如脫韁野馬不理會家長管教,孩子則認為父母不可溝通,親子衝突不斷,家裡充滿火藥味與無奈。〈自由,平等,唉!〉是一篇極其誇大卻傳神的小說,家裡上演的戲碼雖沒這麼誇張,亦不遠矣!政大英文系二年級沈昆賢的〈回音壁/大社會的問題〉對該文有很好的批評與回應,並以「責任」連結絕對的自由與過度的綁縛,值得一讀。〈管教子女 1.宅世紀小說/自由,平等,唉! 侯延卿

2.回音壁/大社會的問題

3.社論-管教子女 別讓愛變成壓力   中國時報社論

4.不干涉不心疼 家長的智慧   李枝桃

1.宅世紀小說/自由,平等,唉!
2012.02.01

絕對的自由,導致絕對的腐化。

那天星期五,下午四點多,兒女都放學回來,白荷被她兒子麥可慶打了一耳光,因為她請麥可慶寫完功課再玩電腦,麥可慶堅持不寫。

白荷立刻撥打113 星期六早上來了兩位員警,一個扮黑臉,一個扮白臉,說好說歹把麥可慶訓誡了將近四小時。臨走扮黑臉的語帶同情告訴白荷:「妳兒子現在會打你,以後難保不會殺妳,兒子殺父母已經不是新聞了,妳自己要小心。」

由於使用暴力,白荷處罰麥可慶一星期不能玩電腦。為了報復,麥可慶這星期每天不洗澡不刷牙臭哄哄去上學,並且把中午的便當廉價賣給沒吃飽的同學,然後等在廚餘桶旁邊乞討同學吃剩的食物。他回家向白荷誇耀行乞成果,白荷忍不住罵他賤,他說:「眾生平等,一樣賤。」

傷心了一星期,白荷終於踏出家門,向好友瑞雲訴苦。瑞雲帶她去找一位通靈老尼,老尼只看了白荷一眼,便說是她從前墮胎的嬰靈作怪,干擾她孩子心神。白荷哭得唏哩嘩啦:「我又不是故意要墮胎,那時候久病吃了太多藥,後來發現懷孕了才知道其中有些藥會導致胎兒畸形,我為這件事也哭了好幾年啊…… 白荷一回家便上網學習烹調素食。不過,吃素第三天,老麥無法忍受了,問白荷為什麼這兩天都沒肉可吃,白荷把老麥拉進廚房,跟他坦白去見老尼的事兒,老麥怒不可遏,問白荷有沒有給錢,白荷說人家幫忙超渡誦經也很辛苦,總不能教人家做白工吧!老麥堅持要錢的就是騙人的,「妳居然信這個,虧妳還是個碩士,書都念到哪裡去了?妳以前不是說,鑿井而飲,耕田而食,『神』力於我何有哉!從前那個主張無神論的白荷怎麼不見了?」

經老麥這一提醒,白荷驚覺自己年紀越大越懦弱了,決定找回她的自由意志,想吃素就吃素,不想吃素就不吃素,無罣無礙。不過她仍覺得虛虛浮浮的,既沮喪又不踏實。直到淑芬打電話來催稿,她才想起來還有一本書稿的插畫沒完成,這陣子完全忘記自己是個SOHO淑芬聽出她的聲音不對勁,約她隔天一起吃午餐聊一聊:「有事要說出來,不要憋在肚子裡,會憋出憂鬱症的。」

然而,這場午餐約會讓白荷更絕望。

「我覺得自己好命苦,小時候父母不高興就打,我都不敢反抗;現在用愛的教育養孩子,卻被孩子打。怎麼無論我當孩子還是當家長都要被打?」

「這年頭的年輕人就是這樣,我兒子想玩電腦的時候就像毒癮發作,我要是不讓他玩,他也會跟我拚命啊!我兒子念大學的時候,他說老師在台上講課,同學在台下玩線上遊戲,根本管不動,更荒謬的是這些學生還有權力評鑑老師!我以前不是跟妳說過,我兒子他們學校那麼鬆,他居然還能被當,就是因為都不去上課啊!每天在宿舍玩電腦不出門。大四那年,暑修要十五個人才能開課,可是只有他被當,我硬是幫他繳了十五人份的學費,讓他順利畢業,結果當完兵還是每天掛在網上。他說要考公務員,可是每天關在房間裡玩線上遊戲怎麼考得上?他還有臉跟我說第一次當然考不上,他只是先考個經驗,接下來他還要報名司法特考。」

「他不是念觀光的嗎?什麼時候開始對司法感興趣了?」

「他就在唬爛咩!」

「他有沒有女朋友?我爸總說有了女朋友就會有責任感。」

「我兒子沒有女朋友,但是我可以告訴妳,有女朋友也一樣。妳知道我們出版社隔壁那家公司的沈副總,他兒子都三十幾歲了,也不去找工作,透過網路認識一個十八歲的女朋友,現在兩個人同居,每天就關在房間裡上網,只有肚子餓和想上廁所的時候會出來,連親戚長輩去拜訪,他們也避不見面。上星期沈副總在我們共用的茶水間碰到我,問我的意見,要不要乾脆讓他兒子和那個女生結婚算了?我說萬萬不可!本來你家只有一個廢人,結了婚就正式變成兩個廢人,他們再生一窩小孩,怎麼辦?」

「我們可以結合有同樣困擾的家長一起要求立法把線上遊戲列為毒品嗎?」

「妳想被人肉搜索成為全民公敵嗎?」

「唉,我以前相信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可是我小時候那麼努力,怎麼看起來以後還是會很傷悲?兒子以後可能會殺我,女兒的個性翻臉像翻書,兒女都不可靠,晚景淒涼啊!」

「妳要慶幸自己以前有努力,至少還有一技之長可以養活自己,不然會更可悲。」

「妳覺得這是不是我們前世欠下的業債啊?」

「我不相信前世今生那些論調,我只知道,遇到問題就要想辦法解決!不要怕丟臉,徬徨無助的時候就馬上去找有經驗的人談。懂嗎?」

懂,白荷心裡想。可是她仍然看不到希望,她從小渴望的幸福家庭已經開始崩毀……

晚上,麥可慶依然不寫功課,他在客廳玩電腦,白荷也不理他,逕自趕畫稿。客廳旁的小陽台裝了氣密窗和兩層窗簾,白荷平常就在這個角落作畫。過了約莫一小時,麥可馨也來說要玩電腦,白荷放下畫筆,進可馨房間幫她檢查功課,發現明天要考英文單字,可馨完全沒背。

「妳剛才不是說功課都寫完了嗎?」

「這是背的,不是寫的。」

白荷拿出可馨的英文課本說不管寫的背的,要做完所有的功課才能玩。

可馨發作了,「為什麼哥哥可以不做任何功課,我卻要做這麼多?我不要!」她把英文課本扔在地上。

「我們不是已經討論過這個問題了嗎?等妳十五歲就可以自己決定要不要做功課,現在請妳把課本撿起來。」

「不管,我要玩!」可馨繼續扔鉛筆、橡皮擦、尺、桌上的公仔、書櫃上的玩具……

「妳再不把東西撿起來收好,今天就不能玩電腦了。」

「不公平、不公平!妳憑什麼剝奪我的自由?憑什麼?」可馨鬼哭神號開始摔椅子。

頭痛胃痛一併襲來,白荷深呼吸力圖保持理智。

麥可慶跑來看熱鬧,用嘲諷的語調對白荷說:「妳以為有電腦就有權力啊?哼,絕對的權力帶來絕對的腐化。」

白荷一肚子火,決定反擊:「絕對的權力不會帶來絕對的腐化,因為有權力就有責任,除非這個有權力的人擁有絕對的自由來拒絕承擔他的責任。否則古代擁有絕對權力的皇帝那麼多,如果每個都腐化,哪還會有文景之治、貞觀之治?只有不願受責任或道德束縛的人、追求絕對自由的人,才會走向絕對的腐化。就像你,現在我不管你,你自由了,卻完全不願意盡學生的責任,越來越腐化!」

「那是妳定義的責任和腐化,不是我的定義。」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定義,豈不就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語言,大家雞同鴨講,什麼事都不用做了。」

「說來說去,你們還不就只是想逼我讀書!」

「我只請你把學校出的功課寫完,我什麼時候逼過你念書?」

「你們大人都是一夥的,考基測就是要逼小孩念書!」

「你們在吵什麼?」老麥下班回來,母子二人結束言語纏鬥,麥可慶回他臥房,「碰!」一聲把門關上。

白荷拉老麥進主臥,把兄妹倆的問題做個匯報。「我去看看。」老麥揉著太陽穴走向可馨的房間,女兒不在裡面。老麥往客廳走去,看到可馨在陽台畫畫。老麥過去看她在畫什麼,只見她隨手塗鴉,還有好幾張畫紙散落地上。老麥拾起幾張仔細一瞧,可馨毀滅性的色彩覆蓋掉一幅幅原本柔美密緻的圖畫。

「可馨,住手!白荷,快來,這些是不是妳的畫?」

白荷坐在主臥的書桌前,本來想靜一靜,聽到老麥叫嚷,急忙衝到陽台。

沒錯,她要交給淑芬的插畫全毀了。

白荷癱坐沙發上,老麥把可馨趕入臥房反省,泡了一杯熱茶來安慰白荷。

「女孩子的叛逆期來得早,長大就好了。」

「叛逆期?她才九歲耶!也早得太過分了吧?」

白荷在腦子裡大發雷霆,但並不顯露出來,因為不願讓孩子覺得激怒策略成功了。她壓抑著,只能感嘆這人生啊,是試煉,也是修行。她開始考慮要選一個宗教,在情緒臨界失控時,給脾氣一道束縛、給心靈一個依靠。不是信仰問題,只是想為自己這個人添加一些含有謙卑成分的調味料。

2.回音壁/大社會的問題 沈昆賢(政大英文系二年級) 2012/02/10

我讀〈自由,平等,唉〉(10121

身為所謂「草莓族」的一分子,對於這篇文章我的感觸不比父母少。

如同文章標題的精巧雙關一樣,想必不少認真尋找如何「愛」孩子的方法的父母也都不時嘆「唉」,對於孩子的冥頑不靈及不受管教相當頭痛。然而,筆者認為,這篇文章帶出的不僅僅是新世代的諸多缺點,更探討了世代差異的原因,以及父母一輩(也就是普遍所謂五、六年級生)的盲點所在。

從小,我的弟弟正如這個故事中的案例一樣,是個讓所有長輩感到棘手憤怒的中二病(中二病是日本人用來形容國中二年級的叛逆學生的詞彙)。他愛打電腦、他不愛讀書;他愛韓國音樂、他不愛台灣文化。因此,他與兄弟姊妹、父母親都格格不入,總是自己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情,絲毫不理旁人的勸告。我則是個極端的例子。我從小便受到父母的影響,喜好西洋文化,甚至連大學都選擇英文系就讀。父母說的話對我來說是聖旨,也是朋友的建議。因此,弟弟的行為對我來說是反例,是該極力避免的原型。然而,上了大學後,有時我會想,他的「自由」是否也是一種該讓步的參考價值?而他選擇的世界是否是我們刻意不去了解的?

本故事中,白荷媽媽總是想要用教條規範孩子。正好呈現出上一代威權觀念的殘餘。這從他們認為大學生能夠評鑑教授是一項錯誤的事情也看得出來。上一輩的盲點,在教條過度的規範下,沒有思考的自由,而時不時想利用方便的制度(如警察和社工)或者世俗的迷信(如宗教)來逃離現實。本篇作者的敘事觀點看似認同母親的價值,一同譴責新生代的幼稚,但仔細觀察,會發現作者在一些段落隱藏了諷刺母親的全知觀點,如白荷決定找回自己的「自由」後,卻又陷入另一次的宗教「束縛」便是一例。

事實上,筆者認為,自由和教條兩者是互相補襯,缺一不可,如同文化研究中常說的異質卻不可區分(heterogeneous but indissociable 厲害的小說,能夠見微知著,反映大社會的問題。現在的網路世代正是因為對資訊的開放性和易取得性,比往前的世代多了許多選擇,因此「自由」對新世代來說也理所當然不過。然而,資訊需要過濾,自由也需要責任來規範。否則,任何關係都會像這對母子一樣,削減為最原始的敵對關係,不是嗎?

3.社論-管教子女 2011-08-23

燠熱的周末,連續發生數起國、高中生社會事件,從弒母、寫恐嚇信到砸電影院,觸目驚心之餘,不禁讓人懷疑我們的學校教育、家庭教育、乃至整體社會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竟讓青春期的青少年,需要用如此暴烈的方式,做為情緒發洩的出口?

這三起社會案件,分別是南台灣一所明星高中的學生,遍尋網路殺人手法,擬定弒親計畫,即使父親與他懇談過後,他仍無法控制情緒狂刺母親致重傷,父親為了奪刀也受傷;北台灣則是一群國中生,深夜呼群引伴,為了看限制級電影未果,竟砸壞戲院玻璃;中台灣則發生國中生看政論節目太入迷,只要名嘴批評任何政商人士,他就寄發恐嚇信,根據調查寄出信件竟上百封。

這三起社會事件,情狀輕重不一,擬定弒親計畫的高中生被懷疑是父母管教過嚴,課業壓力過大,以至這名國中曾經是資優生的孩子,上了高中之後,情緒出現困擾。根據警方調查,這位學生在筆記本上寫滿對父母的不滿,「爸爸說我是寄生蟲,媽媽說『真的很想放棄你』!」更指責父母連垃圾桶都要翻,「真的很變態。」

孩子的爸爸說因為太太和孩子很難溝通,才會在牆上貼滿勵志卡,「失敗不會要了你的命,但無法改變卻會要了命」、「逃避不一定躲得過,面對不一定最難受」,沒想到愈溝通彼此壓力卻愈大,筆記本裡寫到「爸爸說叫我不要睡,媽媽說不要太晚睡,他們到底有什麼動機?真的很可惡!」既要孩子功課好,也要孩子身體棒,父母對孩子的管教方式明顯出現歧異,但除了對孩子的愛,還能有什麼「可惡」的動機?

如果說弒親少年是因為父母管得太緊,北台灣砸電影院的少年們的父母,是不是管得太鬆了?十一名少年暑假相約看電影,很正常,問題是看未成年的孩子遊盪於台北街頭,適合嗎?電影分級制實施這麼多年了,難道孩子會不懂嗎?只要我想要有什麼不可以,是這群孩子的心態。尷尬地趕到警察局的父母們,道歉賠償了事,下一回當孩子又要深夜出門時,父母該准還是不准?准他們出門是否有疏於管教的問題?不准他們出門,會不會又有管教太嚴的問題?

管得緊或鬆都有問題,中台灣的國中生因為看政論節目太入戲而寄發恐嚇信又該做何解?這位國中生不論是《二一○○

調查中,看不出來孩子的父母是否也是政論節目的愛好者,但是,面對青春期對時事有高度興趣的孩子,父母能嚴管他們禁看政論節目嗎?禁止會不會又產生其他的不良後果?最好的方式,或許是親子一起看,同步評論之,然而,這就沒有問題嗎?萬一親子間對政治議題見解落差太大,會不會又產生另一種齟齬而不可收拾?

孩子難為,父母又何嘗不難為?不能要求孩子多讀書,又不能要求孩子少讀書;不能要求孩子少玩耍,還不能讓孩子不玩耍;不能要求孩子少看電視,更不能要求孩子不看電視。看完這三起青少年社會事件,不知道有多少父母感嘆在心,卻不知如何是好。

當父母也有情緒壓力的時候,該向誰求助?該從何取得適切的諮詢,了解自己該和孩子用何種方式溝通?更大的困擾是,青春期的孩子有話和朋友說、和老師說,最不願意溝通的對象,可能就是父母,精神科醫師甚至分析,「碎碎念」是觸發急性精神症狀的導火線,那麼為人父母者,又該怎麼辦?

這三起社會事件,不論管教方式如何,父母對自己孩子的行為都感到錯愕驚訝,但都選擇原諒,甚至自責,因為父母對孩子,只有充盈的愛。但是,父母的壓力無從紓解,孩子的緊張就不可能消除,當愛都不夠的時候,或許社會也該對父母們伸出援手,告訴每一個家有青春期孩子的爸媽,你們並不孤單,台灣是一個寬容有序的社會,停止自責,先原諒自己才能真正原諒孩子。

4.不干涉不心疼 2011.11.24

一個在小鄉鎮任教的同學,提起自己任教的情形,她說起自己唱作俱佳、活潑生動的教學,能充分引起學生學習的興趣,「學生超愛上我的課,只要一聽到我要出差,由別人代課,他們就失望得哇啦哇啦地叫」,她得意得音調都提高了八度。但提到家長,她的臉色就沉了下來,她說起家長要她多給孩子考試,但別給作業,「因為孩子要補習,沒時間做功課」。

「一天到晚考試,不怕孩子考笨?一天到晚補習,不怕孩子累死嗎?」她感慨父母都希望孩子聰穎乖巧、多才多藝,把孩子的表現,當成家長的驕傲或羞辱,讓孩子的學習變成負擔,讓孩子因成績而有壓力;家長為求孩子有好成績讓自己驕傲,不只希望老師多考試,還在課後把孩子往才藝班、補習班送 我告訴她,其實也有家長感受到孩子的壓力,不但不會施壓,反而要求不要出太多功課、不要考太難,要讓孩子快樂學習,甚至是多元的學習。

我提到,日昨觀看南投縣室外管樂比賽,遇到以前服務學校的家長,她指著在場上比賽孩子給我看,我驚訝地說:「天吶!你兒子學跳舞、玩橋牌、打太鼓,又參加管樂隊,國二還要補習,他不會累壞了嗎?」她笑著說起,兒子在小五時與同學組隊參加橋牌賽,每天練到凌晨,越級參加高中組獲得第二名,當時頒獎人張忠謀先生還驚訝不已呢!

「校長,只要孩子喜歡的,願意學的,他就不怕累,我們不需要太干涉、也不要心疼而阻止,更不需要以自己的想法來要求,我只提供引導,但絕不會對他說:都是為你好,我要他知道,什麼對自己才是好的,他的學習才能『有感』『無壓』」,她巧妙地運用選舉術語形容及開明的態度,讓我豎起了大拇指。

當天她的孩子獲得了特優,曬成小麥顏色肌膚的孩子與夥伴,在場中央歡呼尖叫,我和她也不約而同幫孩子歡呼尖叫。

我還提到今年畢業的一名學生,前二年玩得兇,到國三想好好讀書了,所以考前一個月,他說每晚晚自習回家後,還繼續讀到凌晨一、二點,我說這樣太累該好好休息,他笑著說一點都不累,看著成績從PR個位數進步到二位數,他愈讀愈起勁,完全不嫌累。他開玩笑地說:「只有我媽媽和你在為我喊累,我完全不累」。前些時候就讀高職的他,回來告訴我段考有幾科考了滿分,「我想去補習,將來一定要考上國立科技大學」,國中不補習的他,竟為自己規劃要補習,我既詫異又驚喜地為他祝福。

想想,我們做家長的,的確總是以自己的立場為孩子設想,擔憂孩子輸在起跑點,就為他安排一長串學習、競賽;擔憂孩子壓力過大,就希望給他一個無壓力的環境,其實都沒錯,都是為孩子好,但都疏忽了以孩子的能力來考慮。能力強的孩子,會像海綿一樣拚命吸收,你若給太少,他便乾枯了;能力稍差的,又像幼苗,輕易不能揠苗助長,在拿捏之中,考驗著師長的智慧。

但不論給多給少,或許就學學那位有智慧的家長:不干涉不心疼,只要引導及支持,最重要的,還是不要灌入大人的比較與情緒,大人的怒罵、期許、過度誇讚